11月6日晚,第31届金鹰奖在湖南长沙颁奖,江苏省重大题材文艺创作资助项目、江苏省广播电视局精品扶持项目《人世间》斩获四项大奖。其中,江苏导演李路摘下最佳电视剧导演奖。
“我终于得奖了!”电话那头,李路的声音一改往日的低沉疲惫,难抑激动之情。
踏入影视行业33年来,李路执导的作品如《小萝卜头》《刘天华》《老大的幸福》等曾荣获金鹰奖、飞天奖,但作为导演,他一直没能捧回属于自己的个人大奖。当他手捧奖杯和证书站在圆梦的舞台上时,镜头扫过台下的雷佳音、殷桃、成泰燊等《人世间》演员,他们无不笑中带泪,凝望着台上的李路,眼中满含着对导演的敬佩、感激和祝福。
“《人世间》赢麻了!”播出近一年后,“金鹰奖时刻”的降临,把无数观众的记忆重新带回了“光字片”——
从东北某省会城市“光字片”走出的一群人,伴着时代巨力的推转,跌跌撞撞地寻求心中的理想生活。横向上,《人世间》以绵密的叙事,讲述家庭温情、个人奋斗;纵向上,它怀有史诗的雄心,擘画几代人在伟大历史进程中的沉浮。其中,“大三线”建设者周志刚作为共和国初期的父辈典型被浓墨重彩地刻画,全家混得最差而孝顺、仗义的周秉昆荣登荧屏C位,隐忍善良、默默奉献的郑娟成为另类却华彩的女性形象,包含仁义礼智信五条巷子的“光字片”则成为超越个体角色之上的核心象征——《人世间》艰难跋涉的叙事长河里,鲜明透露着导演李路在大时代中的坚守与主张。
“一部影视作品的选题非常重要,选题如果错了,你盖多高的楼都要倒的。当初看到梁晓声先生的小说,我就知道很难拍,但我更看重的是其背后的力量与担当。是我选择了《人世间》,而不是《人世间》选择了我。”
《人世间》有何魅力?李路发现,在当下的影视市场中,一直缺少一类勇于表现中国改革开放几十年来,在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的转型过程中,整个社会从物质到精神上的巨变的“大作品”。很多年代剧或局限于一个家庭的命运,或拘囿于一座工厂的变迁,无论是俯瞰的视角、涉及的人物样本,都不够多元和全面。怀着总揽时代的“雄心”,他也渴望找到一个民族继续向前的“初心”,梁晓声的悲天悯人、《人世间》的“肩膀与道义”打动了他。透过《人世间》,两位创作者都在思考:一路走来,我们遗失了什么?我们要坚守什么?
不是什么剧有流量就拍什么,而是思考时代需要什么——在李路身上,建立于“眼纳千江水、胸起百万兵”基础之上的选题意识,敢于引领而不是迎合的使命意识,为他赢得了尊重。
而演员雷佳音获颁最佳男主角时透露,李路为了这部剧“瘦了40斤”。
“生命不息,工作不止;生活一分钟,战斗六十秒!”是李路挂在嘴边的座右铭。“只要是拍戏,我向来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,一般体量的电视剧还好,《人世间》的拍摄持续了7个月。”作为导演兼总制片人,每天结束拍戏之后,他除了阅读第二天要拍的AB两组剧本,以及处理必要的杂务,就是雷打不动地组织演员“围读剧本”。
“围读剧本很重要!”李路强调,“我近几年拍的这几部剧,《人民的名义》《巡回检察组》《人世间》等,之所以能做到‘不烂尾’,和坚持围读剧本有极大关系。像《人世间》体量这么大的作品,编剧写到后期也写崩溃了,我们就通过围读剧本,发掘演员的感受、判断和才智,来给编剧提出中肯的建议。”因此,和一般的剧不同,《人世间》的剧本直到杀青前才算彻底完稿,而围绕有缺憾的地方,李路和编剧王海鸰不知道争辩了多少次。
在片场,李路是那个最早到达、最晚离开的人,群演的戏份他也坚持自己拍,而不是交给副导演,每一个镜头他都拍得“如履薄冰”。他一直钦佩剧组中的著名演员宋春丽老师,“宋老师就讲,她一共就三四十场戏,她绝对不会浪费任何一场的”。
《人世间》由中央电视台、江苏省委宣传部、吉林省委宣传部等单位联合出品,作为一名从江苏走出的杰出导演,李路非常感谢家乡对《人世间》的大力支持。“江苏省委宣传部非常重视《人世间》,江苏省广电局也一直为这部作品保驾护航,还曾到东北探班。对家乡人的深情厚谊,我深表感谢。江苏这片土地的文脉厚重,春风化雨地滋养着我,鞭策我不断归零、重新出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