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是人间四月天,首届全国小剧场戏剧“紫金杯”优秀剧目展演如火如荼。近日,新江苏·中国江苏网专访国家一级导演娄迺鸣,畅聊南京“小剧场的春天”。
像被一口气包裹着,“小”空间里有“大”感受
“第一次看《绝对信号》的时候,都不知道小剧场是怎么回事。”回忆起与小剧场的初遇,娄迺鸣坦言自己是懵的。
1982年,由林兆华导演的《绝对信号》在北京人民艺术剧院以小剧场的形式首演,这也被看作中国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小剧场戏剧。
“那天是在人艺的三楼演出,不是传统的舞台,就是光滑的水泥地面。看戏的时候,演员离我很近,每次路过我面前,我都不知道该看哪好。”娄迺鸣仍然记得那天昏暗的剧场里,演员的呼吸、温度近在咫尺,整个小剧场里的所有观众都好像被一口气包裹着。
《绝对信号》这颗“怪味豆”,迅速引发戏剧界内对小剧场戏剧的探索,全国上下掀起一阵“小剧场浪潮”。时任北京人艺院长的曹禺在评价《绝对信号》时曾这样说道:“我们需要不同艺术风格、不同风格的剧本来丰富这个剧院的艺术,这将使剧院不致陷于死水一潭。”
上世纪80年代,全国几乎所有话剧团体都面临生存危机,让观众返回剧场是当务之急,小剧场成为戏剧革新的先锋。
虽然娄迺鸣的专攻领域并非小剧场,但她也曾有过小剧场的创作经历。2006年,娄迺鸣联手戴鹏飞排演小剧场话剧《新同居博客》,年轻演员没有场地排练,娄迺鸣就让他们到自己家里排。“让我感到吃惊的是,年轻人怎么会有这么多金句,很多都是在排练的过程中创作出来的。”即便条件艰苦,但年轻人对小剧场的热爱弥足珍贵。据当时的媒体报道,该剧谢幕12分钟、掌声13次,广受大众欢迎。
深入城市“毛细血管”,场内场外都有“戏”
1989年4月,南京举办中国第一届小剧场戏剧节,来自全国各地的多个剧团在这里演出,《绝对信号》《童叟无欺》《屋里的猫头鹰》《火神与秋女》等十多台戏轮番上演,专家聚首展开了对小剧场戏剧美学特点、意义的探讨。
那一年,娄迺鸣刚毕业没多久,也与老师同学们一道到南京看戏,她对南京热烈的戏剧氛围记忆犹新。“我开始意识到小剧场艺术并不是转瞬即逝的,而是很多人都参与其中的活动。”
34年后,娄迺鸣再次来到南京,以专家评委的身份参加首届全国小剧场戏剧“紫金杯”优秀剧目展演,这座文化底蕴深厚的古都给了她更多惊喜。
“在老门东举办的开幕仪式,街头巷尾给老百姓搭的台比给戏剧界搭的台还丰富。”脚踏青石板,穿梭在古色古香的街巷中,能听到昆曲越剧的低回婉转,也能看到少儿扮上相,有模有样地道白,转角处年轻人聚在一起进行剧本朗读会……“当时我就觉得戏剧人得加油了!”娄迺鸣笑说,“满大街都是激情澎湃的人们,这种氛围和戏剧创作是互相促进的。”
至于小剧场里的表演,她用包容性强、尊重创作过程、台上台下共同表达来概括。
本届展演的23部作品中包含了戏曲、皮影戏、木偶、话剧、京剧等多个种类,国有、非国有的剧团都可以在同个舞台上大放光彩。同时,展演增加了“演后谈”的环节,演出后,专家与观众可以一同发表观点和想法。“勇于表达是一个特别让我震惊的事,不仅是台上的演员,更是台下的观众,他们会质疑、询问。创作是和观众一块完成的。”
百练不如一演,让年轻人勇于表达
小剧场创作是自由的,也是最能给人惊喜的。
开幕戏《民生巷11号——之二》让娄迺鸣印象最为深刻。“把一桌二椅用到了极致,只通过椅子的深浅高低就知道三家人的社会地位和生活状况。坐在那,就表达了。这样的大写意没有比中国观众更懂的了。”
从《新同居博客》起,娄迺鸣就意识到小剧场具有的轻便性和快捷性。“在忙碌生活中,很多人不了解社会上正发生什么,也很难解决代际沟通间的矛盾,但戏剧往往能让人表达内心。小剧场则可以及时反映生活的一种可能性。”
相比大剧场,小剧场创作更为快捷,没有过多的投资负担。资金多就有更多想象的空间,也可以选择简洁的表达。
对正在小剧场耕耘的年轻创作者们,娄迺鸣表示,进步是必然的,至于进步快慢,百练不如一演。大胆地表达吧,尽情地表达吧,去创造一个充满生机的艺术新世界。
新江苏·中国江苏网记者 徐春晖 张承辰